无论往哪儿看，都有人想杀你
一位年幼孩子的母亲失去了她的丈夫，他在外出为家人寻找食物时中了狙击手的子弹而丧生；
一位4个孩子的父亲在火箭炮落在院子里时，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和一个孩子被炸死；
一名指挥官描述他的士兵们不得不展开巷战时的场景，当时那些住户都躲在家里......
这些故事代表了当今的城市战争，
这些故事在一些城市中还在继续。
01
叙利亚阿勒颇
“楼塌了，我的儿子没逃出来”
2017年1月，阿勒颇贾代达。曾经热闹的街道如今已经被战争损毁。
阿勒颇曾是叙利亚最大的城市，拥有210万人口，被公认为是世界上人类连续居住时间最长的城市之一。
现年50多岁的亚西尔曾是一名教练，同时也是布斯坦卡斯尔一带的街头商贩。对于像他这样的居民来说，阿勒颇曾是一个生活的理想之地，一个安全的城市，他的生意在这里发展兴旺，他和妻子可以在这里安心抚养他们的五个孩子。但激烈的冲突改变了一切。
亚西尔的故事
“
我的儿子窒息而死
我非常清楚如果武装人员进入一个地区会带来什么风险。如果家附近有军事部署，那么我们将处于危险之中。而事情还是发生了——当我们的楼遭到炮火攻击时，灾难降临。我儿子在那次袭击中窒息而死。大楼的一到三层倒塌了，他没能逃出来。
我们进退两难，无路可逃。我希望任何人都不要经历我们所经历的那种痛苦。
2017年2月，阿勒颇卡拉塞区。废墟中的一辆救护车残骸。
阿勒颇人口密集的街区变成了持续的常规轰炸区域，既有空袭又有地面火力攻击——所有这些攻击导致了大量的财产损毁和无数的人员伤亡。如今，绝大多数的公寓大楼、学校、企业和商店都变成了被炸毁的空壳，曾经繁华的街道变成了几乎空无一人的通道，蜿蜒穿插在散乱的废墟堆中。
02
也门塔伊兹
一座古城，遭遇一场被遗忘的冲突
2016年12月 塔伊兹
左：两名儿童在一辆满是弹孔的汽车里玩耍。
右：一位老人走在满目疮痍的居民区
从也门西南部的红海到多山的古城塔伊兹，只需一小时车程。塔伊兹曾是也门的工业基地、咖啡生产中心以及文化之都。如今，该市部分地区沦为废墟，许多地标性的棕白砖建筑也未能幸免。街道尽是烧毁的汽车和各种残骸。
塔伊兹几十万民众深受其害，他们经历了炮轰、狙击手射击、巷战以及空袭。在该市遭到完全围攻的15个月中，仍有大约20万人留在城中没有离开。
一位遗孀的故事
“
那一天，我的生活戛然而止
我的丈夫不会打仗。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带枪。他自己开了一家牙医诊所，我是他的秘书。女儿那时刚出生，我们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直到城里爆发了战争。
之后，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尽管城里冲突激烈，随时有炮弹袭击，但我们不想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所以决定留在家里。我们这一地区满目疮痍，充满血腥、恐惧和孤独感，因此所有邻居都撤离了。当枪声响起，我会紧紧地抱着我的女儿，带她去另外一个房间，尽量不让外面的声音吓到她。
那段日子极其煎熬，有一天我丈夫出门买日用品。但在回来的路上，他遭到附近房顶上狙击手的射杀。
我的生活戛然而止。
我丈夫不在了，自己没了工作和房子。我付不起房租，只好回到父母家。我父亲收入微薄，但还要养活七个兄弟姐妹和我们母女二人。除了记忆中曾一度生机勃勃的城市，这辈子我已生无可恋了。
2016年11月，塔伊兹。在被围困的地区，妇女和儿童从水罐车上打水。
尽管围困的状况已解除，但目前该城的人道状况仍惨不忍睹：食物匮乏，医疗和教育等公共服务几乎崩溃。一度生机勃勃的城市街道已沦为充满恐惧之地。
03
伊拉克摩苏尔
“无论你往哪儿看，都有人想杀你”
“因为炮弹袭击我们才离开。如果我们当时留下来，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2017年2月，塔姆宁居民区。哈立德与妻子坐在布满弹孔的家中。
激烈的巷战是摩苏尔战役的特点，所以起初摩苏尔似乎避免了伊拉克其他城市战中出现的大规模破坏。然而，随着死伤人数的持续增加，平民也在付出日益难以承受的代价。
“
“袭击来自四面八方，包括轰炸机、卡车炸弹、无人机投射的榴弹、狙击手……无论你往哪儿看，都有人想杀你。”
由美国公共电视网与《卫报》联合出品的纪录片《摩苏尔战役》的导演乔舒亚·贝克表示，在摩苏尔东部的战斗中，战斗员与平民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贝克曾跟随过伊拉克摩苏尔特种作战部队，后在一次袭击中受伤。贝克说：“一位指挥官告诉我，有时战斗会变得异常白热化，他会在厨房与客厅里的敌人交火，而楼上还有平民住户。”
贝克感到，他目睹到的极端暴力状况对受创伤的民众来说已经成为常态了。他讲起了他所在车队遭遇伏击的故事：
“我们把车 (防弹悍马) 倒到200米以外的另一条街上，设法摆脱了伏击。我们坐在那儿，还能看到战斗员就在拐角处，附近还有孩子在玩耍。我跳下悍马，试图寻找掩护时，另一条街就发生了自杀式爆炸袭击。就在紧挨着那个区域的地方还有其他孩子在玩耍，他们的父母就在附近。你很清楚他们明白周遭发生了什么，但暴力局势似乎多少已成为常态。”
2017年3月。从摩苏尔西部流离失所的家庭。
对平民来说，留下或是离开，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因为无论哪种选择都会承担一些风险：是逃离但面临可能途中遇害的危险，还是留下但面对身陷交火之中的可能？无论如何选择，都没有万全之策能保证满足他们和家人的需求。
这三个故事来自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提供的特别报告——“我见证了我的城市灭亡”。报告探讨了三个中东国家中的现代城市战争导致的毁灭性的人员伤亡。
感兴趣的朋友可点击文末左下角“阅读原文”，至官网下载该报告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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